极致的悲伤,是一座孤岛。如辛弃疾所叹“欲上高楼去避愁,愁还随我上高楼”,在那深渊之中,外界的一切皆为多余。哪怕一丝风声,都似锐利的箭,刺痛和聒噪着本就破碎的灵魂。此时,唯有最静谧的角落,才是急于寻找的容身之所。
在那里,蜷缩着身体和灵魂,默默凝视内心的创口。泪,并非即刻汹涌,而是如冰层下的暗涌,缓缓汇聚,恰似“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所描绘的那般,直至冲破堤坝,磅礴而出,浩浩荡荡,几个时辰后,直至流干,枯了河床。你完全可以尽情地释放自己的悲伤。那是身体与心灵的释放,是一场只属于自己的救赎。
哭罢,寂静重回,理智回归。受伤的野兽般,小心翼翼地舔舐着伤口,感受着每一丝疼痛,铭记这深入骨髓的哀伤。直至血痂凝结,才敢再次打开门,面对外面的世界。脸上,努力地挤出微笑,劝慰着小心翼翼地再次试图融入尘世的喧嚣;心中,却依旧鲜血淋漓,伤口在你永远看不到的暗处隐隐作痛。
这,便是悲伤过后的伪装与坚强,是在生活重压下的无奈与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