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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任何时代的地方领导,要是不抓生产、不拼经济,那肯定不是好领导。工业时代抓工业,信息时代抓信息,数字经济时代要抓数字经济——很自然的,农业时代必须抓农业。正如《史记》所言:“农,天下之本,务莫大焉。”
劝农使之类的官职,秦汉时期即有设置,但直到宋朝初期仍为一时之政,感觉重要时就抓一抓、不重要时就放一放。尽管宋太祖《劝农诏》早就强调“永念农桑之业,是为衣食之源”,但丁谓进言之前,并无常设劝农职衔,更无配套人员编制。
直到丁谓进言以后,宋代的转运使、提点刑狱、知州都有了“劝农使”职衔,通判、知县也逐步有了“劝农事”“劝农公事”职衔。比如著名书法家赵孟頫的父亲赵与訔,其仕途最后一站即“观文殿学士知平江军府事兼管内劝农使节制”,通俗说就是苏州知府兼苏州辖区劝农使——主要领导的职衔都加上“劝农”二字,自然体现国家意志、社会导向,农业经济必然迎来利好。
特别是从干部考核角度看,自宋真宗开始,地方官员有“劝农”职衔,便承担了教化民众不误农桑、妥善处理涉农诉讼、努力推广先进农技等责任,带来了主官主抓、大事大抓的无声鞭策。宋朝以后,元朝曾设“劝农司”,明朝曾有专职农官,清朝“督抚以下均兼此任”,劝农日益成为封建时代地方领导的普遍职责。虽然大家履职千差万别,肯定也不乏慵懒散,但起码在国家意识形态层面绝对声势浩大,不然哪有如今散落史册的近百篇“劝农文”?
身处这强大的劝农势场中,苏州恐怕得益匪浅。汉末六朝以来,苏州经济已在稳步上升,唐代已是“人稠过扬府,坊闹半长安”。五代时期的苏州,“五里或七里一纵浦,七里或十里一横塘”,农田水利建设初见成效。宋代随着丁谓等人的进言被采纳,本就享有一定地利的苏州,更得天时与人和,自然撸起袖子加油干。
值得注意的是,这影响的深远可能延续了数十、数百年。单就苏州来说,只要想想当年以范仲淹为代表的苏州知府们大力开港浦、疏河道,以郏亶、郏侨父子为代表的苏州人独树一帜的治水研究,还有苏式民间水车、耕犁的创制与改造等等,便能想到农业时代的苏州盛景。
丁谓进言三十年后,景祐四年(1037)闰四月,他几经贬谪,卒于光州,归葬姑苏城西。又过了半个世纪,著名词人秦观撰文表示:如今都说吴越田地肥沃,但吴越古属扬州,若按《禹贡》记载,此地之田在天下九州中居于倒数第一,为何如今以肥沃著称?秦观说,吴越“地狭人众,培粪灌溉之功至也”。秦观的结论科学不科学,咱不好评价,但水利之便、“灌溉之功”肯定有的,“今以沃衍称者”更已成现实。
而这结果,只怕离不开那根劝农的指挥棒吧?
赵孟頫真迹,他是赵宋宗室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