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为 我能抓住一切
像站在生命的河床旁
伸手就能摘起一朵莲花
我曾以为 那些盛放的
会一直在那儿盛放
只要我回头 它们依然如故
我以为 当我找到一些东西后
就可以选择是否将它们鞠起
捧在手心
缓缓放入我的怀里
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
所以 我就那样从它们旁边路过
留下的 只有那相遇时的几眼凝望
如同梦一般
我只记得 自己走了很远又走了很久
迷蒙的夜色里
有时浮起刀光剑影和孤独的山峦
有时我会驻足
望着那黑色的山峦剪影
思念 遇到过的那些个莲花
是否还在那里盛放
夕阳下
在这些行走于河边的时岁里
我看过列车驶离,
留下的恋人在太阳的背影里挥手作别;
我看过决堤的洪水,
翻滚着泥浆掩埋一座村庄
在记忆里留下破败的遗迹;
我看过一个人,
踯躅的行走在一场昏暗的风雨里
双手抱肩 紧裹着身上的黑色风衣;
我看过许多场葬礼,
白色的花环和唢呐的哀鸣;
我也看过许多场婚礼
有时站在路边 有时坐上筵席
筵席将近的黄昏
我饮了一杯酒
在喧闹声中 恍惚又听到那匹白马行走的哒哒声
从古老虚空的大理石栈道传来
我又想起 遇到过的那些莲花
我回头 晚庙的钟声响起
泪水沿着时光雕刻的面庞流下
我没能伸出双手
摘取一朵属于我的莲花
也许 它们早已随流水四散他方
在别人的土地生根发芽
那些我以为的
终和我的梦一样
随着那哒哒的马蹄声
消失在时光的长河中